野蛮人精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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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日本友人大河内辉声之笔谈3(光绪四年三月七日 1878年4月9日)
(戊寅四月九日午后一时，我到履祥号去和桼园、琴仙笔谈。)桂阁：春涛翁复有使余列醴筵之意，奈何? 弟酒量极浅，以是事，即去。不知涛翁聘红妓否?如弟则自春斋宅址直遍游小西湖而归了。回忆涛翁与君等笔谈于长酡亭之兴，请闻焉。桼园：君性执，仆知不能强从燕饮，只得请君随便。仆与森翁饮于他端长酡亭中，即以“游长酡亭”四字分韵。琴仙：昨日以“游长酡亭”为韵，桼兄得“游”字，梅翁拈“酡”字，森涛翁拈 “长” 字，弟得 “亭” 字。
桼园：联袂今朝快一游，樱花满树豁吟眸。素花雪聚无穷艳，红粉风流见亦羞。(花使张茂卿颇事声妓，一日，樱桃花开，携酒其下，曰：“红粉风流，无逾此君!” 悉屏妓妾。今日宴于长酡亭，不招歌妓，亦犹是焉。)上野风光逾越国，小湖烟景等杭州(不忍池一名小西湖)。归途爱趁斜阳好，试访长酡旧酒楼。
桂阁：“上野风光逾越国，小湖烟景等杭州”一联可谓暗合矣。上野往昔太平时，有楼阁台榭，极尽壮丽。阁匾曰吉祥阁，榭题曰琉璃殿。而兵燹一焚，灭其址。惟今独有鹧鸪飞于茂林，不知宫女有花时来焚香于德川氏之墓茔也。西湖亦为毛贼所毁，旧山水总为乌有，我筱箬(小西湖原名)亦罹戊辰之灾，且逢开化之时代，而为西洋习气所俗了，盖复与越国杭州一般，岂可不叹?(这是王琴仙写给森春涛的信——附诗) 昨蒙招饮湖亭，感甚谢甚!所有拙作，率尔操觚，未当大雅。今易数字录呈，以卜一粲：自蒙相识眼垂青，结契还从诗酒馨。高阁临风樱作圃，小楼侵月柳为屏。夕阳隐约寻芳路，曲水萦环修禊亭。醉后狂吟归欲晚，碧阴丛里且车停。桂阁：酡亭之诸婢有袅娜婵娟否?琴仙：西望长安不见佳。桂阁：奈何与樱花不为对偶?琴仙：樱白如银，此花有清高之气，不欲与红尘为偶，所以与樱花相近之妓，皆不尚姿色也。或长酡无佳人亦未可知。昨日遍观游女，虽则如云，实非我思存，盖一无可许佳耳。桂阁：古人往往以花充美人，其论不少。那王丹麓氏曰：“花是美人真身，美人是花小影。”足以看其风致。樱花灿烂，虽美且佳，奈何无美人比之者，君所憾可谓当矣。如那东台樱花，岂何长酡亭诸婢之伍哉! 敝邦儒士，寺门静轩，许樱花曰：“东台之花，似西京名倡；墨水之花，似东京弦妓。”盖喻西京之婉顺温柔，言语极软艳，与东京之潇洒飘逸，才识极高也。故东台之花艳丽，与墨水之花，风神各有差。君请幸鉴焉。．桼园：异日探赏一过，当为是花细加品评。桂阁：东台之名胜数十处，虽一日游观，如说其细，则一一难分话。四五日中，俟樱花已谢，绿荫掩日，而伴梅、琴两兄与君而缓步，一一指示。先试言其一二则：德川五代将军常宪公铜塔。(铜塔一基，长二三丈，铜门石砖并陈，是等最良之庙宇也。)
我家祖源辉贞坟茔。(是我二代祖，而常宪公用以为宰相。至今叶树森然，昨业已过其侧，弟因有春涛翁在而不言也。)桼园：俟他日约伴探胜，敬谒君家先茔。桂阁：慈源堂。(有弟知己僧志弘上人者，异日相谈耳。德川氏祖先家康公辅臣天海僧正之庙也。天海当进取守正之时，而专为德川家帷幕之谋臣。) 东照神庙。(家康公庙宇也。)
(后来，我到公使馆去。梅史有病卧床，我去探病。我是拿吴绢来的。)梅史：昨归感风寒，故今服药少卧。桂阁：请安眠。春风萧条，栊中心郁，奈羁中尊疴顿发，请使小婢快执汤药。此筒中吴绢，弟当明月溺。后日再来细谈。希有尊护。

阳历四月初九日梅史：抱疴不及细谈，后日望君来。
(访潘勉骞。他喝着泡盛酒。我对他说：)桂阁：访梅翁，翁抱恙，不能细话。请君欲叙话，不知闲忙耳。勉骞：即午下雨，不能出门，可畅谈也。桂阁：前日长门屋之会，弟去后景况如何?勉骞：阁下去后，大歌大舞大醉大乐，十字始散。桂阁：歌舞者何人?勉骞：桃代、缔吉、兼吉。桂阁：桃代、缔吉、兼吉，一样之别嫔，必定君可垂涎。勉骞：家中已有，何用垂涎?桂阁：乐妃之婵妍，天下无双。除非乐妃，则三个中孰取?勉骞：桃花色艳，自压群芳。君意如何?桂阁：弟未有看其花。古诗曰“杏艳桃娇夺晚霞”，君爱亦宜。君疾折其花欤?
(中略)
桂阁：黄翁未得别嫔乎?弟总知馆中群贤，独剩张筑君、陈子麟两氏耳。如君使弟初见之则大幸。
勉骞：迟日弟当引见，夏以为期。此顷不能。
(我要回去，走过公署厅旁，碰见了魏通事，他带我到公使面前。这时候公使和池田宽治正在闲谈。)桂阁：只今访沈翁，翁抱疴平卧，只得小婢应对耳。今朝弟过人船町履祥号，得赍尊写联幅，特趋府谢之耳。如璋：红绫二幅甚佳，而拙笔不堪，糊涂塞责耳，何足言谢。桂阁：得尊墨而粗绢生光彩。伏冀拜观尊斋。如弟则视君如父亲，君希儿视弟，而为观斋中；纵令斋中书籍乱弄，亦何妨。
如璋：君所云云，真是恶作剧矣，未何敢?且室中藏有宝贝、不好见人之物故也。欲观书籍，不妨一往观。桂阁：请去拜观，并冀观美人。弟何仿平原于躄人之祸乎! （我到了书斋，书斋中有藤椅等物，非常漂亮。）桂阁：书籍累叠如山，可谓“气压邺侯三万签”，李小筌先生之所言非虚话也。墨水樱花俟四五日而可开放；如开放，则上邮书，幸垂光顾。
(回路上，我和魏通事到黄氏的房间，我对黄氏说：)桂阁：弟入公署，普观群贤，独剩陈子麟耳。希君导弟于其处。公度：意欲窥室家之好耶? 然恐夫子之墙，不得其门而人也。桂阁：欲窥室家之好，盖愿见夫子耳。公度：客请见，主人固辞。桂阁：弟尝见陈君爱宠，乃是丰神娉婷，料想陈君必定风流之猛士。请君切导弟。公度：猛与不猛，非他人所能知。如必欲见其宠者，请以名缣百匹执贽可也。
(陈子麟来了。)
桂阁：弟闻芳名久，岂何贽仪百匹之缣亦足乎?公度：是亦足矣。梅士病矣，烦寄语阿春，勿复浪战也。桂阁：非阿滨则不足与议。公度：任氏既遣之矣。所谓“春水一池，干卿甚事”也。trong>食品饮料业：掘金消费升级关注3股